一、潁人
“管仲相齊,鮑薦古今嘆”。因為潁人雙賢,讓我一點一點地向你靠近,紅豆和南瓜開始燃燒,歷史和現(xiàn)實,一如頂戴一切永恒的語言,今昔歲月之間,紛紛漾起夢中的足音。因為仰視,思想的坐標,突兀在冬日暖色的臉頰上。就是這樣一樽造型,化血肉之軀作弓,警世為箭,穿透火色太陽,復熄滅月亮和星光,我的先輩,他小時候就是個成熟了的愉快的孩子。先輩的黑鍋黑灶黑饃饃黑房子,以及管鮑九合一匡的道義,都是值得今人世代承傳和享用不盡的財富。
管鮑之交,讓潁人有了歌聲、笑聲,家的意象,以及修長的觸須,接通了自然與天空的情感往來。管仲老街在前,冬月的飛花,這些隔年的呼喚,像一塊彌天的謊言,情深義重。竹笛幽幽漸起,思想的家園拐過的街角漫漫的郁翠在風中襲來,一往深深的履痕遙遙關進天際。
如今一事無成。請撥我孤獨之弦,請將我逃離琴弦又遠可及的歌聲找回。埋葬在這春秋無法復制的無邊靜夜,一種意象正將我一聲一聲地燙傷。
二、潁水
“八里煙霞爭入市,碧波蕩漾欲浮天”。清亮的水,穿透了遠古,也穿透了我的黑眸子。在皖北水鄉(xiāng)拜讀了青青如草的往事,漁歌使從民風的巢里亮羽而來,收割水生的食物,將歌唱生命和愛情的水鳥養(yǎng)育成群。
滔滔潁水如淮川光潔了水色,以熱情的笑容和博大的胸懷,傲視限定命運的峽谷。水中的漁鷹,大自然的眼睛,篝火一樣耀亮了人生。我的鄉(xiāng)人與水相近相依,血液里流著小鳥的眼淚和喧囂的歌子。面對水聲,我的人生吐納不出一種對唱,來應和滿河道透明的思想,以及摯情。如一株水草的倒伏,完全是對力量的崇拜。
在水邊,我好渴望風的彈奏,讓滄桑的頭顱飄出一縷亮音,飄出一絲古情,溫暖世界。我承受不住,飲一口潁水,我在水鄉(xiāng)古典的意境里醉臥成泥。
三、潁情
“五河三灣七十二湖”。認知潁上在30年前詩人阿紅的詩里,多少往事已經(jīng)一遠再遠。北方?jīng)]有雪,于是我的旅途注定充滿陽光。在風隙中,流遠,飄逝。
天空不再蔚藍,枯草不再泛青。是不是,雷的吼聲,雨的哭嚎,把你驚嚇?從此,一個心野荒冷又豐盈,以致當柔曼的晚風搖曳輕朦的蜜語柔韻,仍沉默不語。
葉蕭蕭落下,柳條泛黃,是你帶走鄉(xiāng)情殘忍的腳步。雪花會悄悄洗卻荒野,留下淚痕斑斑的容顏的污垢。卻是一幅孤寂平靜的面龐,容納一顆鮮紅冰冷的心。
從此確認,真情很難生長在細菌太多的世界。有真的,是經(jīng)歷了千辛萬苦的磨難。忘不了那段荒涼情誼心痛的感覺。
老鄉(xiāng)阿紅,你在北方的遙遠向北還好嗎?我來了,你卻未歸。你只是用詩意無聲無息地包裹我,你對故鄉(xiāng)的思念,并以一把琴,用最動聽的音符安撫探訪者。
請允許我靜靜睡在你的詩里,不再使用任何方式。
合肥 莫文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