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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的另一種敘事 ——寫給剛出生的外孫女

2022-03-08 09:29:58 來源:市場星報   編輯:田雙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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盼了許久,終于迎來你那敞亮的哭聲,那長長短短的天籟之聲,在我聽來,如同高吟淺唱般盡歡,似乎在向所有人宣布,你的世界開始了第一個早晨。

當知道你將成為我們家庭的一員時,平靜如水的生活開始充滿了馥郁滿心的詩意,你成了我們家重要的話題。我與你外婆時常討論: 即將讓我們晉升成外公外婆的小精靈,長得什么樣貌?你的到來,會使我們生活有什么樣的改變?所有的話語都很芬芳。新天新地,無限次呈現的想象,使眼前到處是一幕幕溫煦的圖景,讓生活的煙火味變得濃郁起來。從醫(yī)院里回來,街頭游園的花兒開得熱烈,草兒噴綠長得激情,連家里沉寂多時的迎春花,垂展的枝條蓓蕾也似瀑布般綻放開來。此時才體會到千古麗句“陌上花開”的蘊意。

你外婆是獨生女,而你媽媽也是獨生女,雖然你媽媽是我們引以驕傲的寶貝,但從不嬌慣,如同你外婆一樣,打小的自理自立能力就很強,從來沒有出現過我們端著碗追在身后喂飯的場景。你媽媽對待學習知道輕重,也從不讓我們操心,真就是朗月空照,清風入心。進小學之后,一年級就成了“脖子上掛鑰匙的孩子”,放學自己回家,盡管市聲囂雜,車輪馳逐,還要橫過一條較寬的街口,但她從不讓我們接送。

在中學階段,你媽媽曾被選派參加中日中學生友好交流活動,隨團到日本參觀訪問,并食宿在日本學生家里;貒螅銒寢層衷诤戏式哟嘶卦L的日本久留米市中學生友好代表團的學生。按照規(guī)定,這些來訪的日本學生,分散安排住在曾出訪中國學生的家中,分配到我們家住宿一周的是位日本女生。不巧的是,當時我與你外婆都出差在外,只有你媽媽與年過七旬的外曾祖母在家。然而,你媽媽仿佛一下就長大了,細致周到地安排了日本女生的每天活動日程,帶她參觀包公祠、李鴻章舊居、科技館、名人館,到旋轉餐廳用餐,臨別前,你媽媽還作主找外曾祖母要錢,買了一件綠緞面的上面繡著百鳥朝鳳圖案的旗袍和一幅鐵畫,作為禮品贈送日本女生。交流生歸國之際,那日本女生依依不舍,淚眼婆娑的,幾步一回頭鞠躬行禮道別。

你媽媽小學、中學、大學乃至研究生均畢業(yè)于百年名校,一路走來,她幾乎囊括了不同階段的三好學生表彰,還曾獲得過獎學金。在小學、中學時,你媽媽的文筆相當不錯,至今我還保留著你媽媽那時寫的幾十篇散文,其中一些還在報刊上發(fā)表過。在讀研究生時,你媽媽任學校英語協(xié)會會長,這是全校最大的學生社團組織之一,工作人員達250人,而且還是學校英文報活躍的編輯與記者。畢業(yè)前,你媽媽參與合譯的30萬字專著《五千年紡織史》正式出版。精神內部有另一種廣闊。你媽媽勤奮而執(zhí)著、豐盈而踏實,學生時代的照片,留下許多搖曳的記憶。

讀研的時光,你媽媽曾有段不尋常的經歷。她通過公開考試,成為中國大陸在聯合國總部較早的實習生,那一批,只有你媽媽與北大一位在讀碩士生被選中,被分配在聯合國最重要的機構——大會及會議管理部實習,當時你媽媽選擇留在聯合國工作。但由于我們的堅持和你媽媽對我們意見的最后接納,你媽媽最終還是回到了國內。

得知你媽媽懷上你之后,令我們于簇新的感覺中,把關注點聚集在孕婦及胎兒的保健上。其實,所有的發(fā)生都是過程,所有的牽掛都是多余。你媽媽從時間的這一頭進去,經歷的是一種充滿了明亮的詩意生活;你從浦江邊那一頭出來,帶給我們的都是健康的美好消息。乍看到你粉嫩的小臉與紅嘟嘟的嘴唇是那般的親切,如同失散多年,一朝相逢,有些陌生,但更多的是驚喜,仿佛我們也返回到生命的最初芳晨。“尋常一樣窗前月,才有梅花便不同”。到處彌漫著溫潤蓬勃、滋榮萬物的氣息,一切語詞都是新鮮的、可人的。

親愛的寶寶,感謝你“選擇”了你媽媽,也“選擇”了我們。在還沒見到你之前,你媽媽和我們就開始做功課,“讓教育者先受教育”,你外婆還訂了《東方寶寶》等育兒期刊,我們還翻閱了許多關于親子關系和家庭教育的讀物?茖W的育兒理念和方法需要全方位抵達大腦,以迎接你的到來。

時光的影子移動著。你媽媽出生時,還是傳統(tǒng)的紙媒時代,而你生逢盛世,誕生在互聯網普遍應用的時代,你還在懵然之中,你那寬寬的大腦門、漂亮的雙眼皮、高高的鼻梁、高出眉毛的雙耳,還有你不經意間的笑顰與手指的擺動就被刷屏了。似乎是草木搖曳、落英繽紛的美好,精魂血脈自有源頭,那種毫無煙塵氣的干凈、純真的稚氣直抵內心,引發(fā)了朋友圈對你的眾多評點,九宮格拼圖都覺得受局限,期望天天為你制作“美篇”“拾圖”“糖水”,讓漫天歸流的快樂瞬間在更加廣闊的世界里璀璨著絢爛著,包括微信中不常見面的朋友,邂逅于或許可以訇然觸動的圖片中,不諦是種歡愉與怡悅的分享。

我們相信,對于你而言,一定是個你夢想中的美麗童話的開始!我們知道,一眨眼,你就將脫離襁褓,就會牙牙學語蹣跚走路了;再一晃,你就會樓上樓下地跑動了。將小循環(huán)交給大循環(huán),將小生命交給大生命。未來的故事雖然會有風有雨,但一定是美不勝收。

我們只有一個簡單的愿望,希望你健康快樂地成長,未來你有屬于自己的詩篇,那里有花朵、有月光、有海灣、有彩霞……你將領略無數迷人的風光。但當你開始懂事的時候,你第一要學會的,就是知恩感恩。感謝你爸爸媽媽的養(yǎng)育之恩,感謝所有在你出生和成長之路上扶持過你的人。載大道大德、大情大義,竭誠以自己的心智通曉事理,鍛鑄品格。

我總覺得,我們被命運選中,爺孫間有著某種神意的對應,這種對應賦予一種冥冥中的翹盼。即將開始的新生活,應該是我們彼此成全,而又理解相伴之路。我是在東北長大的,我常常想像,爺孫的關系應該如那大興安嶺的森林一樣,彼此的根系于地面之下互相支撐,不違天時,不奪地利,讓瑣屑的日子變得燦爛。在時間的永續(xù)與重復中,讓你以后能去更遠的江河,登更高的山巒。共擔風雨。我接納你的稚嫩,你欣賞我的從容;我懂得你的努力,你理解我的堅持,永遠對明天懷有蔥蘢的詩意與美好的渴望。在需要我的時候拉緊我的手,在你到了走上社會之際,我們目送你按自己的意愿,在稠密的陽光中展翅高翔。

安徽合肥 張武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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